内蒙118特大杀人案 [返回上一页]
l995年1月18日下午，在内蒙古H市某单位宿舍楼发生一 起特大杀人案：某院副厅级干部包占联一家四口（包占联夫妇 和其二儿子、女儿）被犯罪分子用小口径步枪杀死在家中，只有包家长子包海涛幸免于难。作案用的小口径步枪是包家的。
经现场勘查，门窗无任何破坏痕迹。检验门锁，也没用万能钥匙开锁的痕迹。有钥匙的只有包家的5个人，其中4人已死，只有长子包海涛具备正常开门入家的条件。根据调查取证，包占联的司机将包一直送到家门口才离去，并无看到有尾随者，故可排除尾随做案的可能。
4名被害人中弹6枪，但除枪里留有一枚弹壳外，清理现场中未发现其余弹壳。根据包海涛口述，发案当天上午在家与其弟用枪打马来着，技术人员从包家的阳台下捡回4枚弹壳。第六枚弹壳是包海涛本人在后来被保护期间从其床上发现的。 经鉴定这6枚弹壳均是现场的小口径步枪所射击的。这6枚弹壳，办案人员发现不少疑点：
前4枚弹壳，包海涛解释是发案当天上午，他和其弟玩枪所打，但其弟已死，无法对证。经查实，楼内所有在家的人均证实没听到枪声。
留在枪膛中的一颗弹壳没有退出，说明没必要再装子弹了；如罪犯了解包家共有5人，那么应当取出弹壳，再添新弹以杀害最后一人。
掉在床上这枚弹壳，经技术鉴定是由包家现场中那支枪打出的。包海涛对这枚弹壳的发现说不清，他认为这是他父亲过去打的，从他身上掉出，或是罪犯放在床上威胁他。但包海涛在被保护期间的住处，除公安保卫人员再无他人。
包海涛的疑点上升。办案人员对发案当天包海涛的活动做了进一步的调查分析。
发案时间定为18日下午5时20分到6时10分左右。包海涛自述其在下午3时30分把自行车放在楼下，然后坐公共汽车、出租车去医院、蒙文印刷厂、天元商厦、民族商场等处 “购物”。这一期间无任何人能证实他，而且所去地点都不算太 远，放下自行车改乘汽车，不合常理。况且经调查，包海涛实际是19日上午去的医院，印刷厂、商厦，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这可以假定包具有作案时间。
包海涛从小在姥姥家长大，与父母关系不睦，个性孤癖，受压抑。包海涛自己未经父母同意贷款2万元，应在1995年6月到期，包无力还款，心情焦躁，经济陷人困境，恋爱问题上受到父母的干涉，包海涛有铤而走险杀人的动机。
包家养着一条狗，据邻居反映生人进家时狗都叫，但案发时所有的邻居均未有人听到狗叫，说明有极熟的人在家中。
发案当天下午5点40分左右，包海涛和其弟包海洋通话催其弟回家。且在几分钟后，又迫不及待地给其舅家打电话，再次催促其弟回家。分析认为此电话是包海涛在家中所打，目的是催促其弟回家达到杀人目的。
在现场所遗留的指掌纹中，被翻动最厉害的包占联的卧室留有包海涛的指掌纹最多，共5处，其中放小口径枪的第二个 柜门上也留有包海涛新鲜的掌纹。
包家的枪弹是分离的，枪在立柜中，弹在包占联的抽屉 中，外人无法在极短时间内使枪弹合体。
包海涛在18日给多人打电话，让其转告家中晚上不回来 了。但却于18日晚6时40分左右，他因将钥匙落在团结小区商店，开不了自家门，遂告诉邻居晚上不在家，住到他姥姥家去。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包海涛才取回钥匙，打开家门。
19日下午，包海涛自己打电话给单位保卫科报的案，没有声张，没有去邻居家。等人赶到现场，见包海涛双手举枪， 嘴唇哆喷。这显然可以看作包认为此枪就是杀害家人的凶器， 可此时尸体是用被子盖着。刑侦人员赶到现场检验尸体，才确认死者是被小口径步枪打的，包海涛的举动实属反常，且此枪 是包海涛从较为隐密的东卫生间里拿出，既不合情理，更显反常。尽管在包海涛身上有如此之多疑点，但是在讨论这一案件时，大家还是提出了许多不同的看法：
发案现场因群众围观，未取得有价值的足迹，室内提取的指纹，有鉴定价值的都是包家人的，作案用的小口径步枪也是包家的，门锁上也没发现使用万能钥匙的痕迹，基本可以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可是另一方面，考虑到包占联当领导时间较长，且有几个矛盾较深的“仇人”，只是苦于缺乏充足证据， 一直未敢进行传讯，但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作案的可能。
在对现场罪犯行凶的犯罪心理痕迹动态分析描绘上也有分 歧；究竟是一人作案还是两人以上作案？是使用了多种凶器还 是只用了小口径步枪一种？此外，对罪犯的作案动机也无法判明，因为杀死一家两代4口人，不仅是太凶残了，而且也令人不可理解。
H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经过一年多的侦查，确定包海涛为此案的1号嫌疑人。案发后包海涛天天酗酒，找女人，有时一天性交数次，情绪变化无常。办案人员多次到包家进行调查，包海涛都矢口否认。尽快对包海涛是否涉案进行甄别，成为能否侦破这一疑难案件的关键。为了解决这个绕不过去的难题，H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长姜卫勤专程到北京，求助于高科技手段一犯罪心理测试技术。武伯欣立即约请王克峰教授、张祖丰一同前往H市进行侦查鉴定。
距H市"l．18"案一年零五个月之后，即l996年6月17 日,武伯欣等人来到H市，准备对此案的1号嫌疑人包海涛 进行心理测试。
在进行测试之前，武伯欣和张祖李根据H市介绍的案情， 首先对此案进行了犯罪心理行为痕迹动态描绘，也就是从案情 介绍中去设身处地描摹作案人当时的心理，进而透视整个作案 过程，特别是注意捕捉当时发生的许多细节。然后，根据这种 描绘编制测试题目，选定测试环境和时间。武伯欣深知此案对犯罪心理测试技术是一次重大的考验，因此，一切准备工作要做到万无一失。 在进行犯罪心理测试实测之前，武伯欣和张祖丰二人根据 犯罪心理测试技术原理，科学地对此案进行犯罪心理行为痕迹 动态描绘，科学地对此案进行编制测试题目，科学地选定测试环境和时间……。
6月18日，在H市公安局简陋的审讯室里，不同于以往的是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台显眼的犯罪心理测试仪器设备：同录 像机大小的PGA96型心理测试仪主机、传感器和电子计算机。 几根粗细不同的电线，把它们串连在一起，连接着犯罪嫌疑人 的身体。计算机显示屏上，PGA96型心理测试系统专用软件包 呈现出红色、蓝色、绿色等三种颜色的图谱曲线。
武伯欣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被测人；身材瘦高，戴着一副眼 镜，看上去有几分斯文。从包海涛的言谈举止判断，武伯欣把 他归人了粘液气质，这种人有什么事爱在心里窝着，不轻易暴露。看上去不动声色，内心里也许正掀起了一场暴风骤雨。武伯欣开始按照测试的第三阶段技术--测前访谈，和包海涛先谈一些轻松的话题，以缓解他的紧张情绪。他看到包海涛头上 有一块明显的斑秃，就问：头发怎么掉了？包海涛低下头用手 分开头发说：你看，我有四块斑秃。武伯欣心想：凶手杀了四日人，他头上掉了四块头发，莫不是其中有某种对应关系？武 伯欣接着问：你心里有事呀，睡不好觉吧？睡不好，天天喝 酒。喝多少？一斤吧。睡不着都想什么呢？没想什么。包海涛脸上掠过一丝惊恐。武伯欣暗想道：如果这案子是他干的，他又怎么能睡着觉呢？都是自己的亲人，每天晚上，一个人一个 人都会在脑海中出现……他只有生活在谎言之中，欺骗别人， 欺骗自己，欺骗不了时，就用酒精麻醉自己。这时，张祖丰在 一旁说：“差不多了吧。”
"好的。"
接着，武伯欣对包海涛提出了要求："包海涛，今天我们 就‘1．18'案件继续对你进行调查。对我们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只需要回答 这两个字；也可以不回答，沉默是你的权力；不用任何的解 释，听明白了吗？’包海涛听罢点了点头。随即，武伯欣开始 提问：
'你是叫包海涛吗？"
"是。"
"你今年是 25岁吗？"
"是。"
计算机显示屏上，图谱曲线平稳。
'你是否知道去年 1月 18日下午，包占联一家4口人被杀的事吗？”
"是。";
计算机屏幕上图谱曲线开始有了小小的变化,但变化实在是太小了,这时负责 操作仪器的张祖丰拿起了笔记录下了每一问题包海涛在仪器上的反应数值, 这是对身体差、反应弱的人最好的办法。虽然可以事后评判，但经验表明， 测试时的同步记录是最准确的。
"你怀疑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不。"
"你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不。"
"这个案子是你干的吗？"
"不。"
显示屏上图谱曲线又有了小小的变化,但变化实在是太小了，在曲线上几乎看不出来。这时房间里静的出奇， 从外表上看，包海涛冷静沉着，应答自如，武伯欣盯住他的面部特定区域和眼睛等部位，观察可能出现异常的生物反应特征。张祖丰则继续记着数据。
"这个案子是一个人干的吗？"
"不。"
"这个案子是两个人于的吗？"
"不。"
"这个案子是三个人干的吗？"
"不。"
"这个案子是四个人干的吗？"
"不。"
图谱曲线已逐渐趋于平缓。
"案犯杀人，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吗？"
"不。"
"案犯杀人，是为了毛毛（包海涛之妹，16岁）吗？"
"不。"
计算机显示屏上的图谱曲线出现了一次在这测试中的最强反应，在显示屏上图谱曲线上已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了。
对包海涛最后一次测试是这样的：
测试：你知道去年1月18日下午，包占联一家四口被杀的事吗？ 回答：应该知道。 测试：你怀疑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你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你看见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回答：没看见。 测试：这个案子是你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这个案子是你一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这个案子是两个人于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三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这个案子是四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工作．上的问题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毛毛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钱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因为家庭矛盾吗？ 回答：不。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李瑞吗？ 回答：不。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争家产吗？ 回答：不是。 测试：发案时，你是在内蒙古医院吗？ 回答：不在。 测试：发案时，你是在蒙文印刷厂吗？ 回答：不在。 测试：你知道发案时，你自己在哪里吗？ 回答：不 测试：你是在天元商厦吗？ 回答：不在。 测试：你是在自己家里吗？ 回答：不 测试：你是在民族商厦购物吗？ 回答：没有。 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包海洋吗？ 回答：有可能。 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包春丽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包占联吗？ 回答：可能。 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乌娜（包占联之妻）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包占联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乌娜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包海洋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包春丽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包占联打你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乌娜逃跑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包春丽呼救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杀人时，包海洋用刀扎你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是向乌娜身上补枪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是向包占联脑袋上补了一枪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是向包春丽脑袋上补了一枪吗？ 回答：不。 测试：你是向包海洋脑袋上补了一枪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出于习惯吗？ 回答：也许。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怕被人发现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不愿看到死者的样子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作案后，案犯是以为不会被公安机关发现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今天说的都是实话吗？ 回答：是的。
武伯欣和张祖丰对包海涛进行连续三遍询问，同时同步记录其心理反映（情绪记忆）的三项生理参数变化，即皮肤电反应、血压脉搏、呼吸三项。
测试结束以后，大家在一起讨论认为：包海涛长期酗酒，吃饭、睡眠都不正常，身体虚，因此反应弱是必然的，这时，张祖丰拿出了测试时记录的数据，虽然反应弱，但在关键问题上的反应比一般问题还是高出了一倍多，测试对应率为 75％以上。大家认为：测试证实包海涛为此案作案人，且此案为一人所为。
测试三遍证明：95．1．18特大杀人案的犯罪人心理动因 系为了毛毛（包春丽）的事（发现其父包占联奸污其妹包春丽之事等八下午3时后至7时前确在作案现场；枪杀顺序为包占联、乌娜、包春丽、包海洋；包海涛先后向包占联、包海洋头部各打两枪，先后向乌娜、包春丽头部各打一枪；作案中先 后用被子遮盖死者系不愿看到死者惨状。
测试后讯问谈话，是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第六大阶段技术。测试后开始讯问，在对包海涛宣布刑拘，手铐脚镣一上，当时6月，还不热， 包马上就大汗珠子从头至脚滚滚而出，衣服湿透，大汗淋漓汗珠落在地上湿了一小片。张祖丰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出汗的人。”一直在一旁观看的王克峰说：“一看到这大汗淋漓，我就放心了，肯定是他！”，经一下午的较量，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包海涛主动供述作案动因、作案过程和作案前、作案中、作案后设计多种圈套以转移视线，掩人耳目等。
1996年 6月 l9日 30分开始，包海涛主动供述如下：
1994年 9月份，我从银行贷两万元款，贷款后堵经济漏洞和进一点货，这笔钱花完了，商店也不景气，贷款也还不上，我很着急。95年2月份，贷款马上要还，也怕我爸、我妈说我，我想：“家里有那么多财产，如果他们都死了，我一定能得上。”所以我就决定用枪杀害我们家四口人。在 1995年 1月18日那天，我3点多回的家。家里没有人，我用钥匙开门进去的，我以为这是个机会。我从我爸爸柜子里把枪拿出来，从抽屉里把子弹拿出来，等家里人回来，等到下午5点多，我爸回来了。他换了拖鞋进了家，当时我藏在毛毛的房间里。不知什么原因，我爸进了中间的屋子，我悄悄跟上去，手里拿着枪，我当时光着脚，看着我爸爸快走到卫生间门口时，我开了枪。我爸爸立刻倒地，是往前趴着倒的地。我走到他身前，又往他头部补了一枪。完了以后，我提着我爸爸肩膀，把他拽进卫生间里，我从立柜里拿出个棉被，盖在我爸身上。之后，我把卫生间门关上了。等到5点半钟左右，我妈回来了，她先进厨房放了点东西。我当时在毛毛小屋里等着，瞅见我妈走到中间屋里，她走到洗衣机旁边时，我已跟着她到了那屋的门口，冲着我妈的后脑勺开了一枪。开枪后，我也没管。然后，我又回到毛毛那屋等毛毛。毛毛是5点40多分回来的，衣服和书包在手里拿着，放在地上换拖鞋。我当时冲出去，她头低着，换拖鞋，我冲她脑顶开了一枪。当时她一头栽倒在地，之后，我把她的衣服、书包放进她的屋里。我把毛毛拖到中间房内，是拽着脚踝倒拖。之后，我用墩布把地擦了，又藏在毛毛那屋，等着我弟弟回来。当时，我拉开柜门，把毛毛尸体用被子 盖上了。约6点20分左右，我弟弟回来了，关上门，就往我们住的中间那屋走。他一进门，看见毛毛了，我冲过去，照我弟弟后脑勺打了一枪，他栽倒在地上。之后，又往我弟弟头部开了一枪，枪口距离约10公分。打完以后，我进了大屋卫生间，把枪放在浴盆里，用水冲了一下。我把墩布洗净后，又墩了一遍地。我又到我爸爸那屋，伪造现场，把箱子、柜子里东西都拿了出来，有我爸爸的大衣、衣物等物品，放在床上或写字台上。之后，我又拿墩布拖了一遍地，边拖地边往门口退着 走，开开门后，我就出去了。大约6点4O分以后，快晚7点 时，我骑自行车去了吕延风家，在吕家呆了一会儿，约半个小时。从吕家出来，我就骑车去了我姥姥家，又去了住在前后楼的我二舅家。我问我表弟大海：“我弟弟在不在？”他说：“不在，他回去了。”我又假装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我就跟大海看电影去了。看电影回来又在大海那里呆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家睡觉去了。这就是那一天作案的经过。
以上系内蒙古H市 95·1·18案件作案人包海涛主动供述。
包海涛继续主动供述如下：
我9岁的时候，已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学习不 好，我爸爸总打我。到了11岁、12岁时，我爸爸打我就是有目的的，因为我向我妈讲了看到我爸搞几个女人的事。当时我又吓又怕。我妈找我爸对质，我妈说是我看到的。因为我家当时在农委住，三间房，我和我弟在学习，中途我去喝水，从我爸的房间门缝里，看到我家早年的保姆骑在我爸身上，窗帘拉着。看到后，我腿走不动了，回到学习那屋不知该怎么办。然后，我就和我妈说了。我没想到我妈与我爸闹矛盾后，谁也不理谁了。我爸爸回来时喝了点酒，把我关进储藏室，打我，用皮裤带。当时我学习不好。打了一顿，前后约一小时。之后，我爸爸常问我学习，说我撒谎，让我跪小板凳，从晚9点跪到半夜。我起来一下，我爸见后就骂我，拎起我就到后凉台。从凉房内拿出铁锨来，用锨把打我。打得我第二天骑车送我弟上 学时，车子都蹬不动，硬咬着牙把我弟送去了。我当时想：“为啥大人犯了错误，拿我出气，而且我也没说错呀！”从那时起，对我爸的印象就与过去两个样了，从此我就恨我爸了。我爸若对我亲热一下，我都觉得受宠若惊了。后来，面临初中毕业，直到我上班，打骂还有，比前稍有转变。我14岁开始在林县中专上班，做通讯员工作，上班后，我家又来了一个保姆，毛毛在家学习时，我爸和保姆，一说话就要把门关起来。 有一天回家，毛毛向我说了我爸与保姆的一些事。我因为父母 为这种事打得不可开交，后来合好了，保姆也走了。之后，家里还算平静，我从看到我父亲乱搞女人的事后，明白了一些男女之事，我一直压着自己这方面的欲望。直到20岁左右时， 我爸我妈给我介绍第一个女的，我和她发生关系后，她说她不 是处女，这个女的家住在十一工程处，她也是20岁，她爸在矿产勘察院。当时，我们俩感情也很好，常在我们家里发生两性关系。没想到，有一天我去找她，她妈说她去上会计课了。 我去上课的地方找她，一直等到晚上12点，还没回来。第二天早上，我觉得事情不对，去她单位找，在路口处看到个男的 把她送到单位。等那男的走后，她的表情很难堪，我扭头就走了。
我杀我们家人，各种因素都有，要使我下得了手，其中钱的事最大，对我妈妈，我认为也是钱的因素。对我弟弟、妹妹，也认为他（她）们死了，我就可以独得家产，可以满足我 的物质需求、虚荣心。
武伯欣说："实际上钱的诱因不可能导致杀人动机的生成， 还是家庭内部矛盾。但对外都说是钱，为了遮丑。”
经武伯欣启发，包海涛继续交代如下：
其实，我这么作，不是为钱，但我只能往钱上说，其实，两万块钱算什么，可是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觉得，什么叫善，什么叫恶，很难区分。我这种行为是恶。我以后能改。但是，我很佩服我爸，但他的生活行为，给 我留下阴影，善恶在他身上都存在。我爸死了，是个报应。我妈很姑息他。我弟弟，如果有下辈子，我让他杀我一回。我坦诚地说，我对我妹妹也有恶。95年12月份的一天晚上，我和弟弟上床的时候，我们开着一道门缝，听见我爸爸那边“咣”的一声，大约12月10日-15日之间的一天晚上，我弟弟已睡着了，可我没睡着。我窥见我爸爸进毛毛屋了。第二天早晨， 我问毛毛：“昨晚上没事吧？”毛毛说没事。当时我恨得想打毛毛一巴掌。我忍了忍，上了楼。后来，我想与我妈谈。我问我 妈：“我爸爸这段没毛病吗？”我又说：“毛毛这几天不对劲！”可我妈说：“这段你爸爸没这事，毛毛又有啥呀！”我操他妈 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我那些天都有些神经病了，晚上有点动静，我就出来，我爸出来，我也出来，他喝水，我也倒水喝，我恨我爸爸、妈妈、妹妹，我妈妈姑息养奸，毛毛也把 我当成傻子了！我的弟弟是最无辜的，我当时实在是没办法呀！我家举行葬礼时，我看着四具尸体，那三个人是该死，可我弟弟才20多岁，当时我左思右想想留下他。杀了他们三人后，我想：为了保护我自己，不能让我弟把我揭穿了。我为啥 打了我弟两枪，我打我爸两枪，他真该死！我弟弟身强力壮， 我当时怕他活过来。
武伯欣说：“包海涛，你和你妹妹关系如何？” 包海涛苦笑一声，不吭声了，武伯欣心理明白，说道：“你今天晚上能把真正的前因后果讲上来，是真诚的。”
包答道："我看过法律书，奸淫幼女罪，判得太轻。我去起诉我父亲吗？与其那样，不如痛快点！我希望这一点不要被别人知道。
我确实受不了这种压力，做出这种事！只有我弟弟是无辜的。我作案后一年多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别人问我是谁杀的？我心里最明白，可我还在说可能有仇人，其实我骗自己。骗别人呀！我真是处心积虑呀！”
“除了我弟弟外，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她对我太好了”。
“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她，因为，因为她长的太象我妈妈了！”
武伯欣说："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就谈到这里吧。”